秦瑾环若单单是招她烦，傅璃就忍了。

但从前被他一叶障目的时候，就不能忍受他污蔑自己的娘家人。如今看他不顺眼，更听不得了。

她的哥哥、父亲、嫂子、侄儿……都是她的软肋，也是她的盔甲，不得妄议，尤其是被秦瑾环妄议。

“你哥哥又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如今看起来衣冠楚楚，不过是还未遇见棋逢对手。真待他遇见命里的克星，我不信他能抵挡住诱惑。”秦瑾环那追悔莫及的深情，很快被不耐掩盖。

这个女人油盐不进，将娘家人奉为神明，将夫家视如敝履，胳膊肘往外拐，着实是头脑不清楚。

他不喜欢她这样，只习惯从前那个事事替自己考虑，处处围着自己身前身后转的姑娘。

“阿璃，我已经跟你好说好商量过了，你若是执意不肯，我也没办法。”

“只你知晓我这人一向非善类，你若不肯回家，待将来傅应弦被送入富连成学戏时，我就将他往死里打。”

“左右入科学戏的孩子，都要先签军令状，打死不论。”

傅璃死死地咬住嘴唇，在心底大骂他卑鄙。只心跟明镜似的，这年月哪来那么多戏校，便是放眼望去，也只有北平这独一份。

而她的父亲，是一定会送应弦去学戏的，不管遇见什么，也不肯把他放在家里自己教。

在梨园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老子都教不了自己孩子，也许是舍不得打，也许父子不是师徒，没有仪式感，便学不成戏，出不来角儿。

“秦瑾环，王八蛋！”

傅璃几乎咬牙切齿，“你真会因为公报私仇，将应弦害死？”

“我说儿子不是我有意伤的，你不信。那以你之见，我还真有可能害死傅应弦。”秦瑾环又摆出他那副混不吝的神情来，常常让人难分真假。

“要不……你试试？”

傅应弦的傅家的香火，哥哥嫂子的命根子，更是自己的软肋。

秦瑾环这个狗娘养的，最知道她的痛点在哪，傅璃即便在心里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表面上，还是难得和颜悦色了下来：

“秦瑾环，你真的犯不上这样。”

“这天下被你折腰的女人太多了，我知道，我以前对你很好，但我现在就算跟你回去，也不会像从前那样爱你了。”

过去的傅璃已经死了，可怜他认不清现实。

“而你不如朝前看，往前再走一步。以你挑女人的眼光，再找一个温柔小意的来，一定会懂得关心照顾你，准比我强。”

秦瑾环又何曾未想过，只这样的念头只动了动，便被他否了。

“阿璃，我只要你。”

“我要你跟我回家，我热脸贴你冷屁股我也认了，我不用你对我好，换我宠你就是。”

傅璃睁大眼睛，十分讶然：“为什么？”

“难道你竟然爱我？”

他不敢承认，这后知后觉迟来的认清真心，却不知该如何让她信任。

为何她可以喜欢自己，他却不能大方承认，他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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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瑾环从这里回去越想越不甘心，连秦宅也未进，三过家门而不入。

又折回了傅家，天已经黑了，好在傅家还未落锁。

看门的就知道他会回来，像极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巴巴地等着他，而未关门，倒不是有多稀罕他。而是刚睡下了就听见他叫门，再从被窝里爬出来十分不爽。

“秦老板，我说，您没有自己的家吗？”

看门的没好气地白了傅家姑爷一眼，待他进去，才将门环落了锁。

秦瑾环也不生气，只乐呵呵地往里走。

他一向不爱跟下人生气，仔细想想，其实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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