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站在她身侧，手里捏着饺子，是她做好的馅。

方君谋似是习惯性地发癫痫病，喊他名字不满足，直接抬手蹭了蹭他的脸。

“做什么？”他后退了半步，却是墙。

“你脸上有东西。”方君谋眨巴着眼睛，又摸了两下。

“什么东西？”他想去擦，实在不愿去洗手，便凑合了。本就活得粗糙。

“面。”方君谋大概因着自己的恶作剧又得逞了，笑得既放肆又张扬。

傅安洲有一瞬的恍惚，他好像从来没有看过秋秋同自己撒娇耍赖的样子，即便有，也如昙花一现一般，一闪而过。

更多的时候，她是端庄、自信、乐观、强大，好像无所畏惧，永远信心满满，甚至很少哭。

是呀，他怕失去她，但她好像从来不担心自己离开。

也许错过的那些岁月，都有她同霍军长撒娇的痕迹吧。

傅安洲不愿想起这个名字，可这根刺，却仿佛扎进了身体里，一直伴随着岁月。

“不是你刚蹭的？焉能有面？”

他走神了，所以敷衍的时候显得漫不经心。

方君谋是在乎他的情绪的，只他思绪游离的模样，在她眼里也格外迷人，丝毫不会影响她那点小雀跃。

“傅安洲。”

她难得笑够了，肯一本正经地跟他说话，“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性感？”

果然，老实不过三秒，在他错愕的神情中，那始作俑者已经转着水蛇腰，过去煮饺子了。

没有窗外的寒风刺骨，屋内的炉火也显温馨。

饺子端上来，他恍然间有家的感觉。也许是思乡之情，便使人格外脆弱。

她包的饺子小巧精致，亦如她比自己矮半个头的身高，凹凸有致，十分玲珑。

傅安洲一口一个，便是对美食不敏感的人，也忍不住称赞：

“我没想到你有这样的手艺。”

方君谋又无比乖巧道，“我不是妓女，不需要靠男人赚钱。我有一万个法子让自己活得很好，不光是唱歌和厨艺。”

傅安洲听她这语气平淡，不似生气，也不能继续装聋作哑下去。

一个人频繁重复一句话，多半是没得到她想听的答案。

傅安洲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天选之子，就能盛气凌人地在戏迷这里白吃白喝，他始终觉得人人生而平等。

这会儿也没有不可一世，只道：“对不住，我为自己的话向你道歉。”

“我不要道歉。”方君谋不需要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只问：

“那你现在信了吗。我不是妓女。”

他的评价对她来说很重要，那在百乐门的小把戏，也是第一次上演，为了钓傅安洲上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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