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洲起初说这话的时候，只是对于陌生人的靠近，有本能的抗拒。

他的领地，不是谁都能涉足。他不习惯跟谁都相处得黏黏糊糊，他需要一定的社交距离。

其实她到底是不是妓女，他根本无所谓。因为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

但见她如此看重自己的评价，便让她称心如意一回：

“我相信。”

方君谋果然很高兴，将两个人风卷残云的夜宵打扫干净。

褪下围裙，便将里面的小洋裙袒露了出来。

吃过饭没有送客的意思，方君谋自然而然地朝着客厅那架钢琴走过去。

纤纤素指，若即将在音符上飞舞的蝴蝶。

“傅先生想听什么？”

“我不怎么听歌。”傅安洲说罢，方君谋未再询问他的意见，本就是走个过场，借机多跟他说两句话罢了。

已经抬手弹了一曲，弹得是傅安洲不知名的国外的曲子。

能成为世界名曲，响彻海内外，必然有它的过人之处。

就像方小姐谈得这一曲，非常抓耳朵，是视觉和听觉的双重享受。

让他沉醉其中的时候，曲子戛然而止，是她做了坏事后的小得意。

方君谋最爱看傅先生被自己调戏过后，那片刻怔愣的神情，仿佛她真的能够掌控了全局一般。

傅安洲道：“其实我很好奇，你既是自幼听戏，后来怎会去唱歌？”

方君谋已起身换了张唱片，是舒缓的小提琴曲。

挑了挑眉，“因为唱戏太难了，我想学，但学不会。”

傅安洲点点头，的确如此，唱戏同运动差不多，不管是各种运动，首先需要有天赋，然后才是刻苦的努力。

如果没有天赋，不管怎么努力都不成，俗话说的老天爷赏饭吃，就是这么来的。

“其实唱戏，我也会呢，左右难听就是了。”

方君谋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大大方方地清唱了一段，发声方式不对，唱得也是一言难尽。

作为行家里手来说，傅安洲竟未觉得格外刺耳，不知从哪一瞬间开始，对她如此包容了。

“唱戏是很难的，发音有技巧，你这样很容易伤嗓子。”

他不懂唱歌，只觉得唱歌大概也需要好嗓子吧。

“多谢傅先生不吝赐教。”方君谋沁着一抹笑，“可以请您跳一支舞，作为感谢吗？”

壁炉里的柴火遇火就着，在里面烧得劈啪作响，气温渐渐升高，方君谋试探性地揽住了他的腰。

她想，傅老板该是会跳交际舞的。

他果然没让她失望，节骨分明的手指搭在她的肩上，并未用力，她已经自己滚到了他的怀里。

她的腰软，上面没有一丝一毫赘肉，摸上去柔若无骨。

到底是没有生养过的，身段好，瘦而不柴。

傅安洲不知怎地，不自觉地拿她跟秋秋做了比较。

直到被她压在墙角，妻儿浮现在眼前，没有让他继续沉沦。

“我该回去了。”

令人迷醉的音乐还在响，方君谋想更进一步，却被打断过，十分沮丧。

像极了偷不到桃子吃的馋嘴猴，只哭丧着脸道：

“北平的爷们，怎么如此优柔寡断？就算有个外室又如何？我又不要名分，不要你把我抬回去做妾。”

这样的风险太大，任何女人都不值得他拆家。

“傅家有家规，不纳妾，不收徒，不做官。”

方君谋忍不住嗤笑一声，只那笑声比哭还难看：

“什么狗屁规矩，不守又能如何？”

“你说实话，是怕我带病，还是怕我去你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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