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那又是谁？者便是辨别出此毒来历，也好配制相应解药，早早防身守。我收下暗器，看他双目渐渐浑浊，悲从中，嗯，嗯，时也不知怎样是好，绝望之下，茫然无措。他突然眼睛亮，甫然起身，捉住我的肩膀，大声道：‘我那灵牌之上，便书道大罪苦孽之人是也。’又嘱咐我几句，言罢气绝，再也不能呼吸。”他说道这里，语音哽咽，朝杨不识道：“杨公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那师弟是犯下不少罪孽，对你…对你犹为深重。只是他临终之时，确有忏悔之意，还盼你休要疑讽。”将灵牌面向烛光，伸出手掌，抹去上面层蜡刻，露出后面土镌本，赫然是“大罪苦孽之余长玢灵牌”，此时杨不识与罗琴方知晓余先生本名，是叫做余长玢的。

杨不识心中感慨，叹道：“前辈言重，在下相信。”卢先生大喜，将灵牌转过来，瞧着上面字迹，哈哈笑道：“好，好，你这大罪苦孽之人，如今可以闭上半眼睛了。”罗琴心中奇怪，忖道：“他原来是死不瞑目，此刻不识哥哥宽罪恕孽，他大可死得瞑目，如何还只是闭上半眼睛呢？”突然明白过来：“哦，是了，这余长玢除了还是不识哥哥的养父之外，必定还曾做下其他坏事，因此还得睁开半眼睛，以示心中愧疚悔歉。”

她蓦然灵光闪现，问道：“如此说来，你们也未了解此毒针刺猬的毒效，又如何知晓其能见血生毒，毒害不熄呢？”卢先生道：“我将师弟就在那峰顶掩埋之后，又将其余十个番僧刨了个大坑埋葬，说来也巧，拨弄尸体之时，从个番僧怀中甩出本书册，唤作《毒宝药经》，翻开了看，其中真有此物具载，然多是西域文字，只中间两行‘见血生毒，其贻无穷’个字认得。”罗琴好奇，问道：“你把那书借给我看看。”卢先生满脸通红，咳嗽声，道：“按说借给姑娘看，倒也不妨，只是我在下峰之时，不慎将之遗落，实在…实在可惜。”

罗琴何等聪明，见他说话有些支吾不定，心中便即明白，暗道：“你是要将此书留在身边慢慢研读罢？不借就不借，果真很稀罕么？”杨不识也窥破得他的心，见罗琴开口，面似犹不甘，便轻轻扯扯她的袍衽。罗琴会意，点点头，嫣然笑，果不多言之。

此刻外面雨声愈作，雷声不绝，杨不识向院借斗笠蓑衣，探寿春王府，寻觅麻姑的下落，但此刻脸皮子薄削，竟不好意向老子开口。再见窗外颜，雨帘水瀑之外，天际渐渐发白，不甚透彻，却也云端分明，该是时近凌晨。卢先生见他坐立不安，便问其故，杨不识不好明言，便说道：“如今那完颜亮南侵入宋，我若得机会，定要行刺他，你却是他的礼聘重雇之宾，其时势必要横加阻拦，说不得到时候你我便是场争斗。”

罗琴笑道：“何止是场争斗？要是彼此尽力，再要动手，就是命存亡之搏。”卢先生叹道：“休说我不再为完颜亮卖命，便是权且尚在他手下做事，日后但凡上了杨公子，自然也会退三舍，不与你争锋夺锐。你们与我混入寿春城中，便存了行刺完颜亮的心么？可惜，可惜，此人乃是好贪逸之徒，寿春虽好，不过他嫌人土风物谦朴，并非游乐受享之地，早已经领军支东进，与山东府兵相合，攻伐扬州。嘿嘿！那扬州乃是酒逸美之地，完颜亮心早羡之，哪里还肯忍耐？”杨不识陡然闻之，莫不惊讶，问道：“他与眷属都去了么？”

卢先生道：“这城中不过是尾余调整之金兵，便是他半个嫔妃贵人也没有。完颜亮好，天下闻名，他走到那里，自然是把那些美女带到那里，好供之随时受享快活。”杨不识心头登时凉，暗道：“若要救援麻姑，怕是还要赶至扬州才行。只是途迢杳，这相隔时日长，却不知她是否还能安康无恙乎？”

稍时卢先生道：“未，你们也累了，我且去耶律雷藿转转，这屋子就留于你们歇息。”哈哈笑，推门而出，反手将门掩实。杨不识与罗琴登时羞臊得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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