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

“你想用你的神来为你的滔天罪行辩解？那些不满一岁的婴儿，你把他们杀死，切成碎片，做成食物，你告诉我这种事情是你的神让你做的？！”

“我不需要辩解。”阿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你的神喜欢吃婴儿的肉？这和我听说的可不一样，你这个畜牲。”

“不，他命令我吃他们的肉。”

大巫师猛地挥起一拳打在他的眼角，用力之大以致于他的眼珠子几乎要崩出来，鲜血迸溅，染红了他的衣衫，“你的蹩脚谎言令我感到恶心，畜牲！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么愚蠢的话？一位神为什么要让你屠杀婴儿，吃他们的肉？难道你的意思是，你所侍奉的这位神，是一位穷凶极恶的恶神？”

但这守门人的肉体还是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了，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回答道：“混沌之神做任何他想到并愿意去做的事情，因为他是神，他不能被凡人的善与恶来描述，也不可能被理解。真正的神，是不需要理会凡人的看法的。”

“我会去面见你的神！”大巫师怒不可遏地斥道，“我必须让他把你这个畜牲交给我，回去接受公正的审判！”

“我希望你不要进入这扇大门，客人。”守门人劝阻道，“混沌的小宇宙在其中运行，没有巫术的帮助你只会被运行的星体砸死......”

但大巫师并没有打算听从这个穷凶极恶之人的忠告，他愤怒的咒骂打断了守门人的话。“你逃避不了王国公正的审判！”他忿忿道，冲着那高大却黑暗的石门径直走了进去。

“......这不是凡人该走的路。”

阿温久久凝视着那背影离去并被吞没在黑暗中的方向，直到消失于其中。没过多久，等候在神庙附近的梦魇马就感受到了主人生命的陨落。它用低沉绝望的嗓音低吟了一声，逐渐蜕去身上的熊熊烈焰，逐渐褪色成阴燃的火星，最终彻底熄灭；像烧尽了的木炭一般，它逐渐失去了生命力，整个身体分崩离析，散落在原地，化作尘烬。阿温轻轻地叹了口气，这道大门是只有他能走的路。天也快黑了，他转过身，准备回到神庙中去，为自己敬奉的神打扫神庙。这是一位不一样的神，与黑龙王国国境内任何一位神都截然不同。

“刚刚那是谁？”阿温的身后传来稚嫩但却凌然自傲的声音，“想进入我的房子的家伙。”

“您回来了。”阿温回过头来，方才空无一物的台阶上坐着一位身穿炽红色长袍，留着亚麻色长发的男孩，约莫十二岁，背对着守门人阿温，看上去和普通的男孩子没有什么两样，“他是七巫仲裁院的大巫师，狄亚特巫王的人。”

“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个凡人就够了，像你一样不值一提的凡人。”少年的话语中充满了蔑视，“我记不住这些虫子的复杂名字。只有他们的王有资格请求我，其他人都杀掉就好了。”

“只是为免有一天您对凡人的名字和身份有了兴趣，我会为您记着。”

“我不会有兴趣的。”少年终于直起身来，转过身，显露出他与凡人的少年不同的那一面——他那像地狱深渊一样深邃的骇人黑瞳。乌尔塞的长袍和全身都开始燃烧起来，甚至比梦魇马的怒焰还要咄咄逼人。

阿温的皮肉一如既往地烧了起来，焦烂，发出悚人的声响，但他只是躬身跪拜。苦痛对他来说仿佛家常便饭。

“欢迎回家，乌尔塞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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