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一分神这片醉人的仙境就会溜走一般。

“也许，是时候该转变你的偏见了，梅耶尔。”卢塞安笑着对身旁的弥斯说道，但弥斯依然紧锁着眉头，“这是一支高贵的，热爱生命的民族。”

“对不起，但这次您错了。”弥斯伸出手指，指向那白木宫殿的最顶端，“这只是假象罢了，美丽的假象。您难道忘了吗，看看那条龙吧，殿下，那就是他们崇拜恶魔的证据！”

卢塞安猛然意识到弥斯是对的。

龙不就是恶魔的代名词吗？

-

“收敛你们浅薄的自负，凡人。”那位年轻的夜之子领路者终于再度用轻蔑的语气发话了，作为一位夜之子，他的古语发音流利而无误，“永夜之城瓦狄法尔一直享有弗雷神之护，森林万物的缔造者。你们的亵渎只会招致大自然的报复。”

“你能听懂帝国的通用语？”卢塞安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们刚才的对话一直都是用通用语，就是为了不让这位领路人听懂。然而他似乎在理解他们的意思上一点都没有困难。

“所有弗雷神的子裔都能理解这大地上滋生出来的万物传递的任何感情，我们并不需要借助理解你们的语言才能明白。”夜之子扬着头，看上去颇为骄傲，“我们可以听懂飞鸟的絮鸣，嗅闻树木间的低语；这大自然乐章的每一段音符都逃不过我们夜之子的感官，而你们人类只不过是这华贵乐章的其中一小段罢了。”

“你是说，你们是神的子嗣？”卢塞安轻笑着，“请原谅我的冒犯，但这么说未免有些......不自量力？”

“我们是被逐出神域的古老半神，弗雷神的亲生族裔的一支。我们的历史远比你们人类要长久得多。”夜之子看着这位人类的皇子，就像看着一个乡巴佬，“你知道我多少岁了吗，凡人？”

卢塞安打量着这位样貌年轻的夜之子，他的问话不禁让自己想起了自己身上流淌着的神圣血统。永恒而强大，却不该属于凡人的神圣血统。对他这个一直声称自己是凡人的人来说，未免太过讽刺。

“愿闻其详。”他一如既往谦卑地回应道。

“我已经活过了九十余载，凡人。”夜之子的轻笑中充满着对这些人类的蔑视。

出乎他意料地，卢塞安没有感到惊讶，只是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但即便如此，即便是你们这样伟大的民族，却也不得不求助于我这个卑微的凡人。这或许对我们这些凡人来说也有些欣慰。”

一时间，那位夜之子竟哑口无言。

卢塞安依旧不改那始终得体的微笑，现在看来却颇像是对那位半神的嘲弄，“汐月公主正在等待我们，我们还是不要让她久等了。”

-

从远距离眺望这样梦幻般的奇境的确令人神醉，但置身于其中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考虑到它真实的尺度的话。

在巨树的树冠荫蔽之下，整个瓦狄法尔似乎都找不见在外面领略到的那种狂怒的暴风雪的痕迹。树冠完美地把大自然最凶暴的部分阻隔在了外面，只从水晶般的枝杈之间析出星星点点的水分，如微微细雨般滴落下来——这就是那些落星的来由，那些小水滴反射着头顶上的星光，就像垂直坠落的流星。他们的软底毛皮鞋踩在交错的白玉藤蔓上，发出微微的振鸣声，与夜之子们的歌韵形成完美的谐律；即便是最细的藤条上也可以看出夜之子雕刻师留下的精致手笔。但这个半神民族的耐心却似乎异常地好，以致于在攀登这段藤条街道的过程中他们见不到任何交通工具；夜之子们也都悠闲地在街道上散步，甚至没有任何人露出着急的神色。环绕着巨树有着惊人直径的树干的周边，他们才注意到这段路程是螺旋上升式的——这似乎是一条以夜之子的年龄尺度来计算时间的、冗长得望不见尽头道路，尤其是当他们抬起头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梅耶撒的星辰 最新章节第十五章 永夜 四,网址：https://www.yaoyun.org/61/61118/9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