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宝脑袋清醒了一点。老实，男人之间的交往向来不是交心的，突然地敞开心扉让他有点难为情。但是很多东西他都弄不明白，如果不找人交心，他早晚会疯掉。

话音未落，一种奇怪的声音传来，两人马上收住声音。

桀桀……

好像是骨骼直接摩擦的声音，这声音很，但是非常的清脆。声音刚一想起来，马上占据了两人的耳朵。

宝抬起头，往上面瞄了一眼，头发几乎要炸起来。

“上面！”

张钟抬起头，视觉上的巨大冲击让他一时很难接受，他向后退了一步，拉起宝往下挪了一点。这距离未必安全，但是已经是洞穴里所能腾出的最大的距离。区刀本来还在女尸的身上摸着，听到宝的提醒也抬起了头。与张钟不同，他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他站在原地，观察上面的情况，分析对自己能产生多大的危害。

毕竟是老江湖。

尸体密密麻麻的布在洞顶，就像许愿树上吊着的许愿瓶，扑在宝身上的只是其中一个。视线之内全是残骸，很难估算具体的数量。顶上能被看到的空间非常有限，全都是借着上面成片的、未被开采的荧光石。之前可能所有的洞穴都是有荧光石的，只不过被规范了之后，面积较大的荧光石被开采出来放到了一起，给彘人铺了几条轨道。

所有有尸体的地方，都凸出来一根锥状的石头。那是碳酸钙积累成的钟乳石，就像冬天房檐上的冰锥。钟乳石长在洞顶，拖下来的长度大概两米。

尸体绑在钟乳石上，有些已经脱落了，垂在下面。不过绑尸体的绳子非常结实，就是这样的程度，还能这样吊着。

可是问题是，哪一具活了呢？

尸体身上都裹着服装，但是年代非常复杂，彼此之间的跨度非常大，看不出来有什么规律。荧光石照耀的范围之内，尸体的服装就有好几种。有的是宽袍大袖，腰中系着布带，头上梳着两个鹿角一样的辫子，明显是古代的装束。有的穿着灰色的中山服，头上戴着帽子，好像是近代的打扮。

还有一些分辨不出年代的，身上基本上没有什么衣服，只有头上围着围巾。如果把这些人按照年代排列出来，应该能看得出历史的痕迹。那些光着膀子的，应该是区刀口中的采玉人。所谓采玉，其实是一种徭役，穷苦的采玉人人身并不自由，所以采玉只是他们的一种解脱。采到优质的玉石并不能彻底改观一个采玉人的生活，他要把这块玉上交上去，换来一顿嘉奖，但是这些嘉奖相对于那块玉来讲实在不成比例。要带来的变化，或许晚餐的伙食能够得到改善。

但是这些只是暂时的。

在穷苦的时代，很多事情都非常的不合理，当然，这种不合理长时间的存在，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多少改观。不过很多时候我们都相信，现在的不合理就是以后生活合理的垫脚石。社会的发展总归会走向一个目标，那个时候世界上能少很多纷争，无论哪种流派，大家都可以心平气和的问题。

我们也许可以赶得上这个时代，但是这些采玉人被永远的碾在了车轮之下。历史是无情的，它不会给每一个人刻碑立传。卑的人物，只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正是历史的这种挑剔，致使我们现在的很多工作很难进行下去。探险者是很好的猎人，但是这些卑微者更好的隐藏了他们的足迹。探险者常常寻觅很久，最后却两手空空。

不过探险者的生活比采玉人好得多，现在的探险者虽然抱着一夜暴富的想法，但实际上在生活方面已经没有什么压力。他们现在打猎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收藏标本显得好看一些，并不是为了生计。

顶上光膀子的人非常多，如果这上面的分布有一定比例的话，那么采玉人肯定是通圣山上活动的最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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