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秦悦并不伤感，听了这话倒有些惆怅：“我待在天齐界的日子，比待在师门里的时日还要多。无怪现如今要告别这里，竟平白生出了诸多不舍。”

“可你也自己离开师门数百年了，是时候回去看看了。”周浩然劝慰道，“好好修炼，他年再会。”

秦悦点了一下头，最后回首看了一眼宗门林立的升都界，纵身跳进了茫茫禹海。

这是她第二次来禹海。她沿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缓步而行。初来禹海之时，尚有卢秋在侧陪伴，沿途虽有艰险，亦有欢声笑语。而此行，却只剩她寥寥一人了。

秦悦思绪翻飞：“都怨我当初和卢秋道别之时，了句‘仿佛再过几百年才能碰面’，如今果然一语成谶。卢秋……她应该已经回去了吧，也不知何时才能再遇见她。”

今时今日，距离她上一次来禹海已经隔了将近三百年。当年禹海的路线地图全是卢秋寻来的，她没花半点心思。现在参照着记忆中的景象行走，很多海路已然分辨不清了。

秦悦只好暗暗提醒自己：“海中情景，千变万化。慢慢走便是，别走岔了路就好。”

但几天之后，她还是迷路了。

常言道，沧海桑田。堪堪三百年过去了，这里的诸多景物已和先前大不相同。秦悦望着周围相似的海水，一时不知应该何去何从。

这时有个声音飘了过来：“喂，你是刚化形的海妖吗？”

秦悦回头去看，话的是一只蛟，只有五品。声音甜甜软软的，像个女童的音色，很招人喜欢。

但妖兽七品才可口吐人言，这只蛟不过五品。秦悦笑了笑，问道：“你怎么会话？”

蛟犹豫了许久，才：“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秦悦好奇心大起，十分真诚地点头：“你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不行，你得发誓。”

“行行行，我发誓。”秦悦不假思索地应下了。

蛟不依不饶：“你要发毒誓。”

秦悦斟酌了一下，很是诚恳地：“我发誓不告诉别人，不然我就被天打雷劈。”

修士一般都用修为起誓，她欺负这只蛟是只海兽，什么都不知道，才了这个誓言。这委实不算什么毒誓——修士进阶都要受些天劫，挨点天打雷劈再寻常不过了。

蛟游了过来，附在她的耳边：“既然你愿意发毒誓，那我就告诉你好了。”

秦悦耐着性子点头，心想：“你倒是啊。”

蛟神神秘秘地：“我母亲拿了族中的至宝，给我补息养灵。那宝贝可是个好东西，我四品的时候就能口吐人言了。”

“噢，原来是灵宝之力。”秦悦淡然地点了点头。她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还要她发个毒誓。

蛟见她一脸不以为意，顿时急了：“你可知我族中至宝为何物？”

秦悦翻了个白眼：“你不我怎么知道。”

蛟用尾巴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得意洋洋：“正是上古灵物——补息玉。”

秦悦重复了一遍：“补息玉？”

蛟很是自得：“如何？你没见过吧？”

秦悦看了一会儿这只蛟，突然问了一句：“你是恶蛟一族？”

蛟十分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曾经听你们族中的至宝正是补息玉。”秦悦轻描淡写地了一句。

“那你是哪一族的海妖？”蛟反问，“我看你顶多六品，你怎么也会话，还化形了？”

秦悦笑而不语。

蛟用头上的角撞了撞她的胳膊：“我都告诉你了，你就不能告诉我嘛。”

秦悦看着这只蛟，连连摇头：“都恶蛟一族凶悍蛮横，你竟像个异类。”

蛟歪着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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