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华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祖母没事就好了，我不累。”着从张嬷嬷手里接过一碗清粥舀了一勺，轻轻吹着，送到她的面前：“这是孙女亲自熬的清粥，祖母尝尝。”

老夫人一双浑浊的老眼微微泛了雾气，面上动容，却是叹息道：“六丫头就不怨？”

李昭华放下碗，低垂了眸子，忽而又抬起头来，泛红了眼眶，晶莹的眼睛覆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徐徐道：“怎能不怨呢？孙女自认没做错什么，那一刻得知大姐姐竟是将我恨到这般地步，不惜毁掉我的清白，孙女自然是恨的。”

她着深深的吸一口气，盈在眉睫的珠泪终是挂不住跌落下来，湿润了面庞：“孙女知道因九姨娘，家里上上下下都不喜欢我，可我……可我没办法呀，我不能选择自己的亲娘，即便她再不堪，那也是我的亲娘，我不能，不能与人一般对她不敬……

我一直以为大姐姐端宁温淑，也一直以大姐姐为傲，处处学着大姐姐的模样，就是为了大家能不再那么对我……可是，可是即便我拼命努力，有些东西，它不是我努力就能得到的。

祖母，我不怨祖母昨儿那样维护着大姐姐，我懂的。祖母在维护大姐姐的同时也是在维护着李家的颜面，所以孙女不怨。”

李昭华着轻轻的趴在她的腿上，眼泛泪光：“孙女自幼独自一人在院子里长大，唯一的玩伴便是每日里送饭过来的乳娘。只有她会陪着我玩，给我温暖，也是她告诉我，要孝顺祖母，亲近祖母，这样，孙女才能生活的更好……”

这就对了。

老夫人心中一顿，缓缓吐出一口气，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失望？不是，高兴？也不是。私心里，她希望李昭华不要那么聪慧，这样便明她没那个心计算计，可依着她如今的境况，若是不聪慧点，往后嫁的人家简单一点的还好。要是人员复杂，妯娌叔伯之间太多心计，她一定会过的很艰辛，这样对李家来也并不好。

“傻孩子，我竟不知你是这般想，”老夫人摸着李昭华的头，叹息道：“没有谁怪你，也没有谁会看不起你，你是我李家的孩子，理当受到一样的对待。”

她着露出一个笑容：“以前是我的疏忽，往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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