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菲却摇着头，眼泪又跌落下来：“不要，六姐姐不要，不要留下我一人，我怕，我一闭上眼就想起环儿，想起她问我为何不救她，是我，都虽我害了环儿，呜呜……“

李昭华叹息一声，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这不怪你，真的，环儿心中知晓，她不会怪你的，你安心睡吧，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守着你”

李芳菲半信半疑，抬起泪汪汪的眼眸，神情可怜抽噎着问道：“六，六姐姐的是真的？”

“嗯，快睡吧。”李昭华半哄着道。

李芳菲这才慢慢的躺下，可一双手却依旧紧紧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六姐姐最好了……”

李昭华笑笑，并不当一回事。

直到瞧着她入梦，李昭华这才轻轻抽出手来，嘱咐碧桃与画眉，好生看顾着李芳菲，自己转身便朝外走去。

画眉却不依，一定坚持要送李昭华过去，见拗不过，李昭华便由着她。

来到老夫人的房间，只见张嬷嬷守在门口，明来意，张嬷嬷却劝道：“六姐且先回去吧，老夫人此刻已然歇息，待明早老夫人醒来，再来请安。”

李昭华却摇摇头，叹息道：“我知道嬷嬷是心疼我，可是祖母这样，我即便回去也是睡不着的，不若便守在床边，权当是安心，嬷嬷便莫多了，我知道分寸的。”

张嬷嬷见不动她，又唯恐多了吵醒老夫人，便不再言语，只侧身让她进去。

进了内室，李昭华慢慢走到床榻前，看着躺在上面，面容苍白，神情倦怠的老夫人，心中不出什么滋味。

前一世里，她与老夫人接触不多，唯一的几次便是出了院子的时候，那次老夫人只叫她在外间，隔着幕帘远远的叫她跪拜了下。那时的她看着飘渺的幕帘后那端庄慈祥的老人，心中很是激动，也曾暗暗想着往后当日日来面前尽孝。

可是再后来，大夫人便老夫人体谅她学习规矩的艰难，免了她的日常请安。那时她并没多想，只一心感激老夫人的仁慈，越发对她尊敬起来。再后来，她忙于学习，便也没到跟前去，却是在第一次学会了绣帕子的时候，亲手绣了一个抹额送了过去。

再后来，也断断续续送过许多亲手做的物件，甚至还送了一套裹衣。时间一晃而过，再一次见到老夫人却是在她的出阁前夕，她执意要当面给老夫人磕头，周氏见无法阻拦，又觉着她这一去往后也难以见到，便准了她。

这一次，李昭华是在内室里磕头的，那时的老夫人，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神情雍容华贵，丝毫瞧不出是个老妇人，面上满是那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即便她在见到李昭华之后，面上出现过短暂的怔愣，一时竟是想不起李昭华到底是何人，及至她身边的张嬷嬷提醒，她这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了几句言不由衷的话之后，便打发了她。

那时的老夫人，是那般的慈祥豁达，与如今躺着床榻上，满面疲倦的老人真是天壤之别。

不怨？重生后的一段时间内是的，那时的她天真的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嫡母与父亲一手造成的，与旁人无关，老夫人从不管内院的事情，她又怎能知晓这些事情，况周氏若是特意隐瞒，老夫人想是不知的吧。

可后来的她逐渐瞧清楚了，即便老夫人明面上不知，可心中定是知晓，且还默许她这么做的。若是不然，即便周氏真能只手遮天，老太爷也不会任她胡来，也会出面阻止。

可是没有。

究其因果，不过是因了傅氏的因由，心中对她不喜，便也远远的打发了出去，且还能为李家挣来名誉地位，何乐不为？与其她维护子女，不如她维护的是李家的脸面。傅姨娘在李家，是个不能提起的存在，是李家的耻辱令李家蒙羞的一根刺。

可是，她何其无辜，就因为出身不够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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