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墨云渊被她的神情弄的一怔，有些不确定的道：“年少风流，风姿非凡，学识高远，自幼陪伴在太子殿下的身边，是他的伴读，颇得太子的赏识m”

他着朝着李昭华看去，神情明灭：“谦谦君子，倒是许多名门闺秀心中的良人。”

良人？

呵呵，是啊，上一世里，她也觉着是她的良人，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她一个庶女能得这般的良人做夫君，实在是叫她无法名状。

她是个感恩的人，满心满意的伺候着他，操持着府中的一切，便连老王妃的处处刁难都不以为意，只当是她不喜自己。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他的眼里她不过一颗棋子，那时的她刚嫁过去，满心沉浸在喜悦中，见他面色阴郁，只当是自己不能为他解忧，甚至起了为他纳妾的心思。

太子生辰，她作为世子妃，陪同随往，宴席上，杯觥交错，很是热闹，可太子字里行间，却是处处针对他的言谈，甚至不惜出口羞辱，理由不过是因他多看了他的姬妾几眼。

他是怎么样的人她会不清楚？连她要为他纳妾都不愿委屈了自己的人，如何会有这般的心思。况还是太子的姬妾？

哦，忘记了，那时的太子每日里醉生梦死，猜疑心重，自然是看什么都不顺眼的。

归家路上，两人一时沉默，许久，他却苦涩的笑着安慰自己，这本没什么，太子不过是一时心情不好。

她看着勉强对着自己笑着解释的人，心中心疼不已，忙不迭的安慰他。

“你就这么的不相信我么？都道夫妻本是同林鸟，我既然身为里的妻，自然是要与你一同共甘苦的，你何苦事事瞒着我？”

“……”

墨青山静静的看着她，一时静默，却心疼的将她拥到了身边，苦涩的道：“都道为人臣子要为上位者解忧，可是太子殿下这般，叫我如何为他解忧？其实今日算是好的了……”

李昭华心中一跳，就见他撩起衣裳，苦涩的道：“你道这些时日我为何躲着你，不过是因为我身上有伤，却又怕你担忧，非是我心里有了别人……”

李昭华颤抖着手轻轻抚上那些结痂的伤疤，眼里雾气集结，串成珠子一滴滴的滴落，跌在身上晕成一片片。

那伤口啊，长长的，深深的，横在心口间，怕是再偏一点，性命堪忧：“疼吗……”

如何不疼，那么深的伤口啊，彼时的她哭的梨花带雨，一颗心再也不能平静：“他如何能这般对你？如何能？”

墨青山抱紧她，叹息一声：“他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李昭华便连心尖都在疼，闻言却气得不轻：“君又如何？这样暴虐的君，将来一样不得民心，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墨青山抚摸着她的面颊，泛红了眼眶：“傻丫头，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君君臣臣，这辈子也别想改变，我只是……现如今就这般，往后还不知要如何是好。”

他着神色凝重了起来，凝视着她，有些筹措：“前些日子定王曾派人前来，言道若是我能助他一臂之力，将来定会许我高位。

这倒不是叫我心动，我本就是太子派去测试定王的，定王为人敦厚良善，断不会如太子这般，这样的人若是能荣登大殿定是明君，许是太子察觉到定王的异动，……定王暴毙，这皇朝将来便只能是太子殿下继承。”

墨青山顿了顿，有些黯然：“我自陪伴着太子殿下长大，可到底是试探定王的事情生了嫌隙，太子处处对我防备，如今唯一的生路也被堵住我心中过不去，却又怕将来……不若我明早便告官隐退，我们离开京城，过自己的日子吧。”

他从来都是心怀报国，若真这样，只怕当真是要郁郁不得志，生生毁了他，李昭华自然是不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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