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这么久，阿卡丽和老鼠没有像锤石一样有这样的记忆，而且那些僧人，那些树，那条长廊，那间屋子，都是不存在的……但是，面前这个李青怎么解释？但是锤石实实在在保留了这段记忆，李青说过的话，对自己做过的动作，锤石的脸现在还隐隐作痛，还有……还有自己的那种能力！

锤石恍然大悟，抬起头，蝙蝠！或者是鸟儿！如果自己能再次在这夜空中看到这些小生灵的灵魂……锤石不断旋转着自己的视野，漫天的星星挂在空中，像是这片无尽黑幕上的指明灯，三三两两地忽闪着。

找到了！密布的星星虽然数量庞大，但是都静止不动，所以一有运动的亮点就会变得十分显眼，锤石的视线终于捕捉到了一个做着无规律晃动的亮点，它在上下翻飞，散发出的光芒虽然黯淡，但也在愈发清晰，那不是一颗星星，那是生命，那是一颗灵魂！这无规律的运动在锤石眼里此时仿佛就是世界上最美的舞蹈，之前所经历的，梦境也好，事实也罢，都变得不重要了。

“是吧，梦境也好，事实也罢，真的重要吗？”李青笑着说出了这句话，锤石回过头来，有些震惊，也有些欣慰地看着李青。这个李青还是那个李青，我心里所想的一切依然被他洞察得清清楚楚。

“对了，你所说的‘控制自己’是什么意思？”东方已经渐渐浮出了一丝光亮，黎明就要来临，如果是梦境，现实也罢，所有点戏终会有结束的那一刻，锤石望着远处的鱼肚白，问李青。

“战胜敌人的最好办法，不是控制敌人。”李青说着慢慢走到了锤石的跟前，带着奇怪的笑容。

阿卡丽似乎开始注意到锤石的不寻常，她从一边慢慢走到锤石面前不远的地方，就站在李青身后，“喂，你在和谁说话？”

奇异的景象就这样展现在锤石的眼前，锤石面前是李青，李青的斜后方是阿卡丽，而阿卡丽却看不见李青。

“你到底是人是鬼？”锤石的喉咙艰难地挤出这句话，阿卡丽更奇怪了，她慢慢地凑了上来，马上就要碰到李青了。

“战胜敌人的最好办法，不是控制敌人。”李青又重复了一遍，同时微微动了一下身子，锤石已经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了，但是依旧来不及反应。“伊库！”就像之前在那间屋子里一样，同样的感觉，同样的力度，锤石再一次像皮球一样被李青一脚踢飞，重重地砸在一块碎石上。

顾不得疼痛，锤石赶忙爬起身来朝前看去，门还在那里打开着，错愕的阿卡丽呆立在那里张大了嘴巴，而李青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而是控制自己。”这个声音传到锤石的耳朵里，像是在耳边，也像是在头顶，更像是从这浩瀚的苍穹之上悠悠而来。

阿卡丽和老鼠慌忙地赶到锤石身边，“你没事吧，我没有碰到你啊，真的不是我啊！”阿卡丽语调有些惊慌，“我知道不是你。”锤石回答阿卡丽，目光却在扫视着周围，意图发现一点点李青的影子，但是毫无结果。

控制自己，才能战胜敌人？

锤石看了看手里的链子和灯笼，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升起，晨光照亮了这一片已成废墟的死寂之地，竟也带来了一丝生机的景象。一只鸟儿鸣叫了几声打破了寂静，缓缓落在枯败的枝杈梢上，低头起劲地啄起自己的羽毛来。

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吧，锤石心想，和阿卡丽老鼠应该离开这里了吧。

其实到最后锤石自己也没弄明白之前经历的是不是梦境，离开那里的路上老鼠和阿卡丽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锤石，比如自己是怎么昏倒在那里的，飞出去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是谁干的……锤石看到了李青，但是自己这么说他们估计也不会相信，幻觉也好，梦境也罢，这件事情对锤石产生的影响比它的本质有意义得多，就当是一场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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