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璃快要到烦死了他了，实在不习惯他夸自己，只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连个眼色也没赏给他，只冷冷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秦瑾环被撅了也不生气，依旧乐呵呵地在这蹭吃蹭喝。

只不忘在憋着主意，如今这少爷不动，她是绝不肯再回家了的。

那不如擒贼先擒王，只要这小祖宗挪了窝，不怕她跟自己分道扬镳。

随即问向岳父：“父亲打算几岁送应弦去学戏啊？”

傅静山略略思忖，“七八岁。”

学戏当然不能那么晚，骨头都长硬了，不好掰。

只他怕说现在就学，儿媳妇儿非得炸毛了不可。

有时候傅静山也觉得很悲哀，自己这个一家之主，还要考虑小辈的感受。

不过说使人和睦的话，照顾对方的感受，也是良好修养的表现。

“太晚了吧？”傅静山想迂回前进，偏巧来了秦瑾环这个拱火的。

“不过先教些基本功，待七八岁再送去富连成也成。”

“什么基本功？”乔恨秋现在提起儿子，比提起夫君还惊觉。

她嫁给了京戏世家，倒是常见一大家子每天晨起练功，只那一招一式十分漂亮，都是几十年功底打出来的。

她见到的都是满台角儿了，基本功是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秦瑾环被她这应激反应骇了一跳，忙道：“没没没，嫂子既从前留洋回来，想必也知晓洋人那歌舞也是需要从小下腰的。”

“其实现在比早前好多了，好比以前的伶人，倒仓是一大关，过去了就成龙，过不去就是虫。也没什么好办法，出了名的小角儿，班主不知道保护怹这嗓子，就可劲让他登台演出赚钱。”

“现在对于倒仓有更好的保护方法，能科学过渡。”

乔恨秋不知倒仓跟基本功有什么关系，只还未开口，公公已经沉思道：

“瑾环在富连成做总教习，怎么样了？”

“还真有几个可塑之才，我已经按照他们先天优势，分好行当了。”秦瑾环将嘴上的油一抹，拍着胸脯保证：

“过两天将应弦送过来，这就是我亲儿子，我一准好好打，让他比他老子和我都强。”

乔恨秋将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抬头看了一眼孩子姑姑。便是像傅璃这样溺爱孩子——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对于应弦学戏要吃苦会挨打这事，也没有特别的反应。

好像跟吃饭饮水一般。

待傅应弦吃完，傅璃不喜欢那些粗使婆子，不知在哪找来的脏帕子给小少爷擦嘴。

亲自从袖口处拉出手绢，给她傅家的少爷掖了掖嘴，才道：

“领少爷出去消消食，只别一味纵着他疯跑，免得灌了一肚子风，要肚子疼的。”

傅璃本就是个喜欢孩子的，如今愈发觉得养孩子，可比捧男人臭脚快乐多了。

一直目送着傅应弦迈过门槛，才收回目光，知道嫂子惦记着呢，温言软语地安慰道：

“嫂子别急，学戏苦也不苦，我虽未去科班吃过那么多苦，但打小跟着父亲练，也非易事。”

“只人要学会苦中作乐，凿壁偷光、囊萤映雪……哪个不苦？”

“我瞧着应弦是个好苗子，若是因为咱们溺爱，使得京戏传承，少了这样一位好角儿，你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乔恨秋被她反驳得哑口无言，自己那份舍不得，也很难再宣之于口。

“我瞧着应弦眼睛弯弯的，似月牙一样，很像嫂子，倒是不怎么像大哥。”秦瑾环跟媳妇儿一唱一和，直接将傅应弦要学戏这事敲定了。

“岳父是不是考虑让他唱旦？那双眼睛若是往戏台上一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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