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已毫无人性，甚至已不能称作人。

雨烟哼道：“因为我是神！神是不需要情感的！”

风无悲道：“你若说自己是神，那为何会被困在烟雨楼，不能出来？”

雨烟脸色微动，怔了一下，但旋即笑了起来道：“这就是代价。像无量山，佛震压千万冤魂，需要圆寂，自化舍利；像锁妖塔，既然要锁住千万妖魔，就需要更强大的力量作为束缚；我想要魔神之心，奈何一时敌不过水魔，也只好先困住它！”

风无悲道：“那看起来，神也不是万能的。”

雨烟脸色一滞，眼眸中带了怒意，她的自大，显然被风无悲这句话给戳破了，她当然要怒。

但她脸色却忽而转笑，笑得媚而动人，动人而美丽。

若有谁，看到如此美丽的笑容，当真会痴迷，一辈子都忘不掉。但可惜，在这笑容下面，却是另外一副心肠。

只要稍稍窥透这副心肠的真想，便已忍不住生出厌恶，生出憎恨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雨烟笑道。

“我？”

雨烟道：“没错，风无悲，既然神不是万能的，你又何必苦苦追寻神的力量？如今，你更是勉强融合了魔神的力量，我刚才说过了，世间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力量也不例外，要控制如此力量，代价一定不小吧？”

风无悲脸色平静，淡淡道：“的确不小。”

雨烟咯咯一笑道：“若我猜得没错，帮助你融合魔神力量的人，都死了吧？”

风无悲平静地道：“死了两百八十一个！”

雨烟道：“这数字倒少了点，不过，死的人这么少，你自己付出的代价就一定很高！”雨烟微做思索状，旋即笑道，“咯咯，你的寿命还剩多少？一年，三年？十年？”

“三天！”风无悲平静地如实回答。

“咯咯咯，”雨烟忍不住笑弯了腰，“你看看，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你寻求如此力量，寿命却如此之短，就好像朝生暮死的蜉蝣一样，瞬息而死，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但我，却能长生，却能掌控天地！”

风无悲平静地看着她，眼中既不带蔑视，也不带讽刺，或许这些，对他来说，已无所谓了。

雨烟感叹一阵，又细细地看着风无悲，笑道：“你的力量，已催促至巅峰，你的寿命，看来也不足三天了吧？”

风无悲道：“只剩一天！”

听雨台下的人，都惊愕起来。

谁也不敢、不愿相信这是真的！风无悲，竟已连今天都活不过去？

“不，不是真的！”水冰清喃喃道。

百灵骤然看向岚倩儿，语带哀伤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岚倩儿泪水落下，黯然地低下了头。

百灵心头，恍若被雷击过，瞬间空白起来。

这个一生受苦的男子，便只剩下一天的生命了么？这个坚强，倔强，骄傲，冷漠，孤独的男子，真的只剩一天的命了么？

“一天？”雨烟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你可以做些什么？一天时间，你难道就想改变天下？”

风无悲淡淡道：“一天，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比如呢？”

“比如说，采花摘草！”

“你还有这种闲心？”

风无悲淡淡道：“人的命，如果只剩三天，这其中一天，自然要为自己活。”

“你倒是一点亏都不肯吃，那剩下两天呢？”

“其中一天，自然要为爱的人活。”

雨烟忍不住又笑起来，指着冰寒戟等人，道：“为他们这帮蠢物，值得么？”

风无悲微微一笑，道：“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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