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自嘲一笑，似是在嘲笑自己，也像是在嘲笑他人。

莫离和楚怀瑾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心中不是滋味，莫离更甚忽然想到楚怀瑾跳崖那一晚，浑身止不住地颤栗着，都过了这么久，有时候还是会在午夜的噩梦中惊醒，一身泠汗，心有余悸。

直到楚怀瑾在环住她的身子，在耳边低低呢喃，她才方缓了过来。

黄旭僵硬的转过头来看着怀中之人，忽然感觉心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喷涌，像是岩浆，滚烫灼人，到处冲撞着，烫的他五脏六腑都止不住的疼，方才缓了知觉回来。

“顾一。”他颤抖着叫着，伸手小心翼翼的擦着顾一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似乎这样，她就会好起来。

“答应我啊？”顾一有气无力的说着，她好像真的要撑不住了。

“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全都答应你！你起来好不好？你起来好不好！！！”黄旭声嘶力竭的吼着，像个被夺去最爱的玩具的孩子一样，不管不顾的哭着。

等到了答案的顾一像是终于松了一口吊着的气，她慢慢转头看向莫离。

莫离眼眶发红的看着她，她眼中的光她是熟悉的，就像是自己第一次见到她，让她掌管红袖阁时，她眼中充满的炙热，势在必行和感激！

与如今一般无二。

顾一眼角一滴清泪落下，终是忍不住的又把目光投向正在抱着她痛苦的人。

也许她是喜欢他的吧，不要也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整日的胡思乱想，坐立不安。

如果她早些遇到他，她一定会毫无保留的爱他，然后一起远离世俗，不再掺和任何事情。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她，好像······

黄旭猛然感觉怀中一沉，擦去蒙在眼前的水雾后，才看仔细怀中人轻轻地闭上了双眼，再无血色，了无生息。

他难以置信的胡乱摇着头，猛地把顾一死死的抱在怀里，心如刀割。

“你给我醒过来！你还没答应我做我的枕边人，你怎么能！怎么能······”话说到一半，他像是再也撑不住似的，脸上青筋暴起，猛然间吐出一口鲜血！

噗——！

紧接着他的身影便摇摇欲坠，抱着顾一慢慢的倒了下来，两人相拥而对，他伸出手来抚在她的的脸庞，喃喃自语：“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你回来吧，回来吧，好不好？好不好······”

低到尘埃的哀求，蔓延着残忍的无能为力，终是低喃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这天地间。

黄旭死了。

这一场从头到脚都荒唐的谋划终是落了帷幕，造反的人都放下武器纷纷投降，只剩余胜利者脸上的笑容和耀武扬威，但是这一切的代价终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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