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咱们回去吗？”

玥儿从她手里又接过缰绳，朝吴敬点了点头。

“不了，天色不早，今日就在这睡下，天亮了再回吧。”

小丫头伺候着她洗漱之后，给她把灯吹灭，便回自己那屋里休息。

殊不知，唐婉在她关上门那一刹飞快起身，换上一身夜行衣出了门。

“是这里吧？”唐婉站在屋外，回头看向吴敬，今晚特意只他们两个出来，就为了亲自来看一眼案发现场。

玥儿那丫头不适合来这样的地方，唐婉晓得，别看她一身蛮力，遇事也总冲在前头，其实胆子小的很，身上一直戴着一块辟邪的平安符，多半是她那早亡的阿娘留给她的。

屋子没有落锁，街坊邻里早就知道这里头出了事，也没有谁会靠近。两人于是直接从正门进来，若不是每一步都走得谨慎，还真以为唐婉不会害怕。

看她一脸心虚，吴敬还心思笑她，“怎么了，唐小娘子，不是一向胆子大吗，今日也有你害怕的时候。”

“我哪有怕，不就是个死了人的屋子嘛，活人我都不怕，死人有什么好怕的。”唐婉嘴硬道，却也没勇气站得更远，只是紧紧跟着。

吴敬这人不做仵作也是可惜，手法之熟练，看上去像是经验十分老到的。

唐婉看着他先将母女俩的床里里外外摸索了一道，又趴在地上，朝床底探了探，而后，才在屋子里四处翻看，这里捻一捻，那里抹一抹。

嘴里还不停同唐婉闲聊，“你不是跟着清乐曾经去李府验过尸吗，那时怎么没见你害怕。”

“那时我也没有大晚上的去现场啊，再说了，李府那么多人，阳气旺盛，不像这屋里，除了我俩，再没有别的活物。”

“对了，你这么一说，当时我就见过你的。那个小和尚，就是你吧？我就说怎么老觉着你这双眼睛，像在哪里见过的，原来就是那个时候。”

“你记性倒好，说起来，当时我还想着，你这小丫头古古怪怪，居然跟着男子跑去查案，倒是闻所未闻。后来听他们说，那男子就是清乐，我便有些好奇了。也是这时候，让人去查了查，才晓得你原来就是天机阁那丫头。”

唐婉听着，“那这么说来，你感兴趣的应该是我师父才对，怎么后来反倒老缠着我了。”

“婉儿，我没有龙阳之好！”

“对清乐好奇，纯粹就是听说本朝出了这么一位奇人。哪晓得后来，竟会发现你这丫头，居然就是我幼时见过的，赵家丫头。”

突然，吴敬停了下来，唐婉一个没注意，一头撞上他后背，反把自己吓了一跳。

“怎么了，怎么了，你快走啊。”

“你看那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尊普通的白衣观音像，像前供奉了一对香烛。

唐婉走过去，左看右看，并没看出有何不妥，那举起香烛比划了长短，“难道这才是凶器？不对啊，我记得凶器不是一把四十公分长的剑吗？”

吴敬没有答话，径直走到观音像前，仔细瞧了瞧，“你到这里看，还没发现吗？”

唐婉依言，也学着他的模样，俯身盯着观音像，左瞧右瞧，就在她准备承认自己什么都没看出来时，终于发现，那观音像的底座，似乎有被移动的痕迹。

“这里对吗？看样子，观音像被人移动过，这一小块区域的灰尘，似乎比桌上其他地上要少了许多。”

“还不算太笨，据我了解，伺候她们母女的婆子，在报案之后便回了本家。想是这间屋子已有好几日没人打扫，落灰实属正常，可是，偏偏这一处却要少些，说明什么？”

“说明案发之后还有其他人来过！”唐婉一想到这一点，不觉得有些兴奋，连方才的恐惧都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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