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彩看杜娟一眼，就将眼光闪避开来。专心致志闻着咖啡，嗅着咖啡的香味。低头不语。柏拓年虽然不尽明白，但也从这间屋子品咂出了比咖啡还浓的味道。这味道存在于人与人之间，是杜娟和倪彩之间。柏拓年此刻不解的是，杜娟能在背后默默的将倪彩的印记这样精美的再现于此，杜娟怎么能起诉倪彩呢？他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凉意，他感觉到至少在这个房间里，自己不属于这里，甚至自己是属于这个房间的人的敌人。

柏拓年把思想从深处拉回浅白，他说出他看懂的东西：“杜董事长。我知道凭爱咖啡的设计虽然大多出自宫雪霁小姐之手，但是宫雪霁小姐只是把倪彩先生的元素具象了。而您这个房间，简直是完美的复刻倪彩元素，同时升华。我现在佩服你们都是艺术家。真让人从感情上不能接受。明天你们要在法庭面对面。”

杜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着。她此刻已经脱去大衣，里面是粉色的紧身高领毛衣，是那种郁金香粉。杜娟如果用花来比喻绝不是杜鹃花，而是粉色郁金香。杜鹃花是柳晴。宫雪霁是一朵菊花。

杜娟微笑着把手机递给柏拓年，正珺也同时看到。柏拓年看后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倪彩。正珺则把手机递给了和杜娟对面坐的倪彩。虽然收信息的人不知道是谁，这已无关紧要了。信息内容是任谁都万万想不到的：

“马上通知法务部。凭爱案子务必今天之内撤诉。无条件依法对凭爱医疗赔偿。凭爱医疗应到未到账款项，立即拨付。按双方合同给付滞纳金。杜娟。”

倪彩看清楚了，把手机递回正珺，正珺递回杜娟。

“你们两位可能清楚也可能不清楚。”倪彩说得平淡极了。“杜娟董事长和我是大学同学，我学哲学，她学法律。我们是同届。我是从医学院退学回到大学开始的，应该是少上半学期课。我比她早毕业。原因是学校容不下我了。本来是给我一个肄业的。后来经过不懈的死缠烂打的努力，让我提前毕业了。”说到这，倪彩看着杜娟问：“我没有夸张和美化吧？”

“完全属实。”杜娟说。

倪彩喝了一口咖啡，其时坐这里不过二十分钟，倪彩已经喝下三杯咖啡了。他放下杯子说：“在大学时期，我对尼采着迷，这丝毫和我的名字无关。那时我是个文学青年，整天与诗歌、、话剧为伍。可自从读了这一本书后。”他拿起茶几上的《查拉图斯特莱如是说》。“就是这一本，不止同名，就是这一本。里面全是我的批注。”倪彩把书递给了伸出手的正珺。

“杜娟董事长。”倪彩依旧口气平淡，甚至有些冷冰。“底下我说的话，有不准确的地方，请你当立即打断。好吗？”

杜娟还是微笑点头，目光温暖如呵。

“我和杜娟董事长有幸做了男女朋友。我承认第一是因为她漂亮，第二是和她第一次说话后，觉得她不是漂亮。”倪彩突然停住了说话。三个人的表情顿时怔住了。杜娟眼里的温暖被这话风吹散了。

“是的，第一次是学校组织晚会，作为各班级的文娱委员，我们俩第一次说话。面对面说话了，面对面后，我发现杜娟不漂亮了，而是......美。”柏拓年和正珺一起看向杜娟。杜娟竟然低下了头。

“就在那一次晚会上，我打破排练的计划，对她唱了一首歌儿，名字吗......”倪彩说着又停了下来。

“《你是我的memory》。”杜娟说出了倪彩不知故意还是确实一时想不起的歌名。

“对。就是这一首。我大胆猜测一下。”倪彩盯视着杜娟。“你可以打断我。”

杜娟重拾温暖，说：“你先说。”

“我猜测，麦默瑞公司的名字与这首歌有关。”倪彩说。

“不！”杜娟居然真的打断了。“没有关。”杜娟也停顿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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