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冲茗那恍然大悟般的神色，闻烨自嘲地笑道：“你果然能明白我的意思……可是我那时候就是想不明白，硬是带着一腔恨意孤身一人修行了将近三千年。”

“三千年的时间，自己一个人摸索着修行到了四象境巅峰，出了不少岔子，不过总的来说还算顺利。”闻烨说到这里忽然笑了一下，冲茗下意识地问道：“是不是斩三尸出了问题？”

按闻烨的资质，一个人摸索着修行到四象境用了不到三千年，其实不算特别快但是也绝对不慢了，这种修行速度如今却依旧是两仪境界巅峰，怎么看怎么不正常，所以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吧？

闻烨并没有掩饰的意思，而是点了点头说：“嗯，带着无所适从的恨意一路修行到四象境界巅峰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还想这种状态斩三尸？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冲茗瞪大了眼睛问：“那你当时……果然还是出岔子了？”

她是斩过三尸的人了，当然能明白，以闻烨当时的状态，斩三尸的时候不走火入魔已经很不容易了，水月上人当年不就差点走火入魔么？

谁知闻烨自嘲地笑了笑说：“不但出了岔子，还是不小的岔子。”

冲茗闻言无语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难不成……走火入魔了？”

“嗯……”闻烨的语气上倒是没有特别大的波动，而是有些无奈地说，“走火入魔，神智全失，修为尽废……如果不是后来遇到柳星渊，我说不定七千年前就死了。”

走火入魔，神智全失，修为尽废。

简简单单十二个字，却把冲茗原本打算一边听故事一边安慰闻烨的想法如同一块钵一般被击成了碎片。

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冲茗就这样抓着闻烨的手呆呆地愣在了当场，闻烨也不说话，就坐在原地默默地看着她。

许久之后，冲茗才像是回过魂来一样，猛然扑到了闻烨的怀中。

闻烨接住冲茗之后，发现她一直是浑身发抖，便将她抱紧了柔声说：“没事了，如今已经没事了∫现在好好的呢。”

“闻烨……”冲茗紧紧地抱着闻烨说，“我只是后怕……如果当初哪怕有一次的不小心，我这辈子就见不到你了……为什么不是让我穿越到一万年前，为什么没让我穿越到最开始的时候？那样我还可以陪着你经历一切，也许你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

冲茗胡乱地抹着眼泪带着哭腔说：“我真后悔，后悔晚生了这么多年，后悔没有穿越到你还年轻的时候，让你一个人孤独了那么久，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我居然来晚了这么久……”

闻烨轻叹了一声，语气轻柔地说：“傻丫头，不晚的，你来的一点都不晚。”

他抱起冲茗，让原本趴在他肩头的冲茗坐直了身子，这才伸出手去，一边给她擦泪一边说：“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一点都不晚，你不用因此而难过的。”

“嗯。”冲茗低低的嗯了一声，然后擦着眼泪说，“我只是想不出，你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如果是我，恐怕早就放弃了吧……”

“我也以为我会放弃，后来想了想，大概是习惯了，自然就坚持下来了。”闻烨动作轻缓地把冲茗抱到了自己的怀中，然后像是讲故事一样放低了声音说，“柳星渊是那位妖族前辈后来收的徒弟，也算是一种缘分吧，刚好是他救了我……”

说到这里，闻烨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轻叹了一声说：“后来，我又从一无所有重新开始修行，也许是走火入魔带来的后遗症吧，自那以后，遇到你之前，我就再也没有优柔寡断过，只是，阿衡变成怪物的事情，我却是永远也无法挽回了。”

冲茗听到闻烨再一次提起阿衡，便知道这怕是他这辈子都过不去的一个坎了。

她又抱住了闻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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