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

当然不好，怎么会好？江也，你会死的啊。

她站在原处，只觉得连心都在颤抖，实在过分不安，许久不曾开口，惹得江也昂着头，看着她笑:“怎么了，窃窃，我当警察不好吗？”

她只觉得自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不太真切。

这一幕，像极了上一世，十三岁的江也同样的，在黑夜里，笑得像个孩子，他看着天上的星，话语难得的温柔。

“妈妈在天之灵，一定会支持我的想法，许窃，我读警校，当警察好不好？报效祖国，做英雄，就像蜘蛛侠和孙悟空一样。”

同样的问题，同样的话语，在同样的她面前，应验了。

上一世，她跟个傻子似的，在为江也愿意跟自己多说几句话而高兴，觉得他是自己的英雄，他当了警察，自己就是大嫂，真是风光无限。

那时候，她眯着眼，笑得傻里傻气，还使劲点头，说什么来着？

她说:“好啊，特别好，江也哥哥以后就是警察，就是大英雄了。”

后来，他当了警察，一切都变了。

她以为，他不过是从小英雄变成了大英雄，却不成想，仅仅是一个警察，就将两人的整个曾经，隔开那么远。

而后是死亡。

也是那时候，她明了，那孤零零躺于山崖的坟墓，是她爱了好多年的少年，他是所有人的英雄，却独独没有，保护好他自己。

这回的她，只是沙哑着声音，问了一句:“为……为什么会想要当警察，你不是很讨厌，讨厌这个吗？”

江也笑了笑:“我长大了，也该懂事了，恨一个人，从来都没法让自己成长，我是对江辰川很失望，妈妈离世我难过了好多年，可是许窃，我不是个孩子了，我也该为自己的以后，为你，好好想想了。”

“你放心，我不是江辰川，更不会让自己，陷入他当年的艰难，我不需要选择，苍生和你，我一个都不会放弃。”

许窃闭了闭眼，想劝他，想阻他，可那些话，到了胸口，又回了去，江也想要的人生，她始终不该参与，更没资格改变。

可能上一世的灾难，这一世，不会再遇到。

可能，她的江也还能活。

她得相信她的少年，相信他会成长，会懂事，会像小时候说的那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

不，是做她一个人的盖世英雄。

如是，她弯起嘴角，看着眼前，有些不安，还带着仓促的少年，轻轻一笑。

“好，我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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