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程倚天，“你若不想娶剑庄的燕小姐，义父代替你找你的干爹阮云雁向上方求亲，替你争取到娶这位明珠公主，你说好不好？”

程倚天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气冲冲说：“义父，现在不是要娶其他谁谁谁的问题，我爱好云杉，我要娶她，我要娶她，我和她——”海上那二十天差点儿冲口而出，但是，到底与礼教分歧，程倚天忍住了，改口道：“我们都一起起过誓，她放弃蓬莱洲上所有的一切追随我回来，我就要关心她爱护她，这辈子都不能有负于她。现在你让我娶什么明珠公主，我自己，又不知道怎么拒尽我惹下的和剑庄小姐的婚约。义父啊，我现在很难过，很苦楚，恨不得想往逝世啊，你知不知道？”一边说，一边捉住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的头发扯得一团糟。

雷冲就这么坐着，眼睁睁看他叫，看他闹，看他拿自己撒气。

程倚天终于消停下来，雷冲才站起来。

雷冲取来一把梳子，一下一下有条不紊，收拾儿子鸡窝一样的乱发。他梳得那么仔细，就像给小时候的程倚天束发。梳子擦过逐步柔顺回来的发丝，程倚天一下子想起小时候，自己对雷冲说：“义父啊义父，你的手是这个世上最软的手，天儿只爱好你抱天儿起来，帮天儿梳头发。”

那会儿义父还没后来那么冷，笑眯眯的，对自己说：“那义父就天天帮你梳头发，好不好？”

小小的程倚天用力点头。

时间飞逝，自己已经长这么大，从把发髻用方巾包起来，到如今，只用一根玉簪把头发全部固定，义父悉心照顾自己的感到，还是和小时候那会儿领会到的一模一样。

即便沧海变成桑田了，义父也不会有害自己的心吧。

程倚天忽然哀从中来，扑到雷冲怀中大哭。哭了一会儿，哽咽道：“对不起，义父，我并不是要责备你。你事事都为我着想，我都知道，都懂得。”抬起脸，持续流眼泪：“我只是、只是难以两全。”

中午吃完饭之后，程倚天情绪总算好了一些。父子俩在房间里对面而坐，雷冲这才说重要的事：“连云山一战，源自于莲花宫主肖静虹对剑庄庄主上官剑南的夙愿，自从上官剑南被肖静虹俘虏，剑庄和莲花宫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那些情愫，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上官剑南手段很辣，从湘西回来之后，把莲花宫散布江南各处的权势剿了个干干净净，连肖静虹都被他逼得上天无路进地无门。假话本来四起，却又没奈何终止。倒是对我们不利的事情，暗流涌动，越到后来，越没法遏制，渐渐浮出水面之上。”

“儿子不大懂。”

雷冲说：“你知道你练的武功，是我给你的。固然你名义上姓程，实在，从武功这一脉来说，你已经和一个人扯上了关系。”

“天魔。”程倚天脱口而出。

这个名称不好听，一贯以“正义”自持的雷冲脸微微一白，不过，事实如此，雷冲也没有否定，点头：“是啊，就是天魔沈放飞。”

有关这一点，程倚天屡屡有不寻常的经历，这会儿，不得不问：“义父，我冒昧多问一句，我和这个沈放飞，只是武学一脉有关系吗？”

“你在连云山和黑翼鹰王比拼内功，出了全力，乾元混天功即将走火之际，你的样子，让凡是看过沈放飞的人都产生了错觉。”

“可是，义父——”

雷冲打断他：“你知道这样的成果。”

“我是想说——”

“你有没有好奇，能把乾元混天功逼到尽境的武功，到底是什么来路？”

四目相对，程倚天终于放弃。他躲开雷冲的逼视，顺着问题说：“想啊。黑翼鹰王超凡脱俗，有关于他的一切，儿子确实都很感兴趣。”

关于“玄秘太虚境”的传说，成功转移程倚天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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