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扫视过每个禁区中投来目光的每一位至尊，霸道睥睨之态慑人心魄。

“青帝了不得。”

即便被荒塔的仙道领域笼罩，弃天至尊望着那位言语之间喝退诸尊的老人，也不禁叹了口气，他不认为自己弱于青帝，但青帝的表现却让他想到了很多，在那老人身上，有着他早已斩去的，名为帝心的东西。

“你以为他的荒塔是怎么来的？”神墟之主也在遥望青帝手中的那座九层仙塔，失神道，“踏神墟，入天门，蟠桃树下斩双尊，青帝从来都是一把仙刀，从不自污，从不蒙尘，从来都是那般锋利。”

长生天尊无言，到现在，他才明白了姒玄等人敢于站出来抵抗至尊的勇气来源，一位强大到能够镇压三位至尊的青帝，的确有这个资格。

“像你这样的生灵？为何先前未曾动手？你若踏上成仙路，莫说我等，就连须弥山都未必能争得过你的一世仙位。”

最终，长生天尊开口，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求长生这些年，他放弃太多东西等来的成仙路，却丝毫不被人放在眼中，这让他感到一股莫名的耻辱与不甘。

他的话语很快便引来了青帝的回眸，这位老人与长生天尊对视片刻，才缓缓摇头道：

“仙路飘渺，从来都不是靠走过哪条路哪扇门就能达成的，或许长生可以，但仙不行。”

“我为万古青天一株莲，生为求道，死亦为了求道，只要我的大道还在前方，仙如何，凡如何，长不长生又如何？有路便走下去，没路便拓路，拓不开便倒在路上，这便是我的活法。”

说着，青帝和三大至尊一齐调转视线，望向后方那座还在隆隆耳鸣的混沌古洞，淡然道：“所以啊，那条成仙路我不愿走上去，红尘炼道，或许有助于我的修行。”

“是这样吗？”青帝的一席话令长生天尊默然，这位神话时代九大天尊之一的古老道尊活了太久，久到他自己都混淆了长生、仙与道三者的概念，走到最后，生命只剩下了最空洞的长生。

“往昔，冥尊还是渡劫的时候曾说，众生为了成仙而走过的路便是成仙路，我看遍了繁华与凋零，如今，似乎才明白了当年渡劫天尊的意思。”

长生天尊说着，两行混浊的老泪从他干枯的眼角滑落，他似乎想到了自己还在求道的时候，那时的生活似乎与现在完全不一样。

“怎么？长生道友莫不是有悔？”长生天尊身边，弃天至尊也看见了这位古老至尊脸上的老泪，不由得讥讽道，“死在老前辈手中的生灵何止亿万万，你可曾为他们流过泪？”

“不曾，”这时候，长生天尊也恢复了平静与淡漠，“只是忆起往事罢了，二位，动手吧，毁了这株莲，夺了荒塔，我们的生路只有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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